大数据与中国哲学

英国华威商学院的研究人员与波士顿大学物理系的研究人员合作,同样通过谷歌趋势(Google Trends)服务,预测股市的涨跌。研究人员使用谷歌趋势共计追踪了98个搜索关键词,其中包括“债务”、“股票”、“投资组合”、“失业”、“市场”等与投资行为相关的词,也包括“生活方式”、“艺术”、“快乐”、“战争”、“冲突”、“政治”等与投资无关的关键词,发现有些词条,例如“债务”成为预测股市的主要关键词,这篇题为《使用谷歌趋势量化金融市场的交易行为》(Quantifying Trading Behavior in Financial Markets Using Google Trends)的论文也发表在《自然》杂志上。同样,2010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研究人员也发现:Twitter用户的情绪有助于预测股市。今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罗伯特·席勒所倡导的“动物精神”,在大数据的相关性检验下,可以对资产定价实现预测。

当然,谷歌的算法并不是百试百灵,例如,今年早些时候的“谷歌流感趋势”曾经显示,有10%的美国人可能患上了流感。但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却显示,峰值只有6%左右(参见图示)。经过研究发现,原来这是因为谷歌的算法未能充分考虑一些新的外部影响因素所致。例如,媒体对流感的报道增多和社交媒体对流感的讨论增加,都会对该服务的数据和统计信息产生影响。流感新闻大爆炸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搜索词条。这使人联想到物理学中经典的“测不准原理”。物理学家玻尔认为在量子理论中,任何对原子体系的观测,都会涉及所观测对象在观测过程中的改变,和谷歌的算法一样,我们自身的行为可能也在谷歌的观测中改变,因此不可能对量子有单一的定义,也不可能对谷歌预测的趋势用平常所谓的因果性去理解。

大数据与中国哲学

当大数据占据我们这个信息社会的中心舞台,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思维方式理解这个世界。传统知识观中的因果律遭到极大的挑战,而相关性则让我们从对过去的理解,解放出对未来的预测。

从知识论的角度看,大数据像量子力学一样,帮助我们进入宇宙的大尺度结构。或许中国古典哲学中的“气运”观能够让我们更容易地理解大数据所揭示的新世界。钱穆在《中国思想通俗讲座》中阐述道:气是如何演变出宇宙万物的呢?气是能动的、不安静的,在聚散,在分合……“聚而和者为气之阳,称为‘阳气’。分而散者为气之阴,称之为‘阴气’。”这一阴一阳,就是中国人所谓的道。一切的气数与运道都可以在阴阳循环、消长中体现出来。在没有大数据的工业时代,阴阳观无法像西方哲学那样解释直线的因果关系,可能与迷信、神秘主义联系在一起。而大数据的兴起,使人类第一次有了直接的工具来衡量阴阳的变化、预测气运的消涨。阴阳五行之说,可以直接在谷歌算法的各种迭代相生相克出来。如果席勒所说的“动物精神”理论真的可以预测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循环周期,大数据所揭示的阴阳循环,或许可以帮助人类提早对下一次全球经济危机做好准备。

从更广的层面说,如果每一个平民都能自由接触到大数据的分析(而不是政府垄断),一个全新的思考方式就是,数据不再是《1984》世界中冰冷的老大哥控制的机器,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个体的因素沉浸在系统中,影响系统的方向与决策,人的各种因素:风险、意外、热爱、冷酷,甚至错误,都可以在大数据中的阴阳变化中体现出来。人类的各种自觉、创造也可以通过大数据进行更快地实验、更多的探索。人类灵感产生的各种火花第一次可以通过大数据多方面多层次爆发出来,这将是个美丽的新世界——人类的创造力可以在大数据中充分得到精彩的发现!

对市场营销者来说,大数据是个无尽的宝藏。人类的各个层面、各种环境的影响,例如如天气变化和市场情绪的变化,都可以在对广告的分析中展现出来,用户的画像将会实时展现得无比真实、如何分配和优化媒体投资,如何设计产品属性、如何精准地定位……一个无比强大的工具将改变商业的许多决策。

但大数据能否取代创业家呢?360、小米、微信、QQ等产品虽然可能得益于大数据驱动的用户画像与产品循环迭代,但创业家的灵感、承担风险的勇气、对市场的敏感与触觉,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天时地利中的运气,则变得更加重要,因为对数据的提炼、应用、解读、判断的各个环节,都对人类的想象力,提供了永恒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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