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通吃中国 ,江南春通吃互联网

  坐月子时,李勤接到江南春电话,要她赶紧回来解决聚众争夺金茂观光厅广告位的问题。她告诉江南春:“我还在坐月子呢。”江南春回答:“你可以回来上班了。”李勤答应下来:“我休满42天就回来。”

  跟随江南春多年,这些高管养成了半夜一点以后再睡觉的习惯。以前没有微信的时候,主要靠电话沟通,笔和纸成为分众传媒集团副总裁丁晓静卧室里必备的:江南春一打电话就讲一大串,全是财务数字,丁晓静一边听一边记。

  江南春担忧哪天被别人取代。哪怕分众占了70-90%的市场份额,他也会焦虑。嵇海荣觉得已是行业老大,剩下10-30%让给别人也没关系,“他(江南春)说不行,说不定别人会赶上来,我不能让他有生长起来的任何机会。”江南春引用《功夫熊猫》里的一句话:“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偶然的,你明天失去一切都是必然的。”他意识到在这个时代,任何公司的生存期都有限,必须时刻保持警觉。

  他忧虑移动互联网革了分众的命,他却是这一波互联网技术红利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金融危机之后,把分众从业绩泥潭里拉出来的,正是2011年兴起的团购网站之间、电商网站之间的广告大战。千团大战期间,拉手网、窝窝团、大众点评等都在分众传媒这里投放广告。在那之前,没有互联网公司大规模在分众投放广告。结果,一堆团购网站在沙漠里挖金子,分众在一旁卖水。

  千团大战之后,又是电商网站蜂拥而进。尤其是“双11”成为了电商网站必争的广告投放期,一年比一年竞争激烈。2015年8月底,江南春就找到李勤:“马上双11就要来了。”李勤赶紧通知全国媒体事业部员工加大媒体开发,版位数量有限,卖一块少一块,上海这边暂定不开发的外环公寓也被激活。当时光上海有近十万块框架媒体,全部售罄,还差5000块。客户要求分众在1个月内完成与物业谈判签约、开发、安装的工作。

  2014年,1号店在分众投放了1亿元广告。而2011年1号店最早在分众投放广告时,规模小,还在创业期,江南春和隆军感到这个领域“有戏”,因此还对1号店做了较大的支持。当时分众为1号店量身定制了“一元风暴”的活动,注册1号店会员,就能用一元钱换购两听可乐或者一卷纸巾,活动效果很不错。后来1号店拿到平安的融资,加大在分众的广告投放预算。

  电商之后又是O2O。2015年5月,饿了么希望进入白领市场,在分众投放广告,每两三分钟就能看到王祖蓝在分众液晶屏上喊“饿了别叫妈,就叫饿了么。”两个月后,饿了么交易量从一天700万元增长到一天3500万元。江南春相信饿了么在白领市场的从0到1,分众做了极大的推动。

  因为移动互联网忧虑的江南春,现在相信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观点:拥抱变化,还不如赌对不变。反正若干年内,人的生活空间很难发生变化,人总要上班、回家,既然如此,只要抓住不变制定战略,深耕“不变”,更易成功。

  不过,1400亿元的市值不能让江南春满足。尽管他是广告渠道之王,但是,分众不是一家让自己特别骄傲的公司。伟大的公司应该是提升消费者(C端)的人生价值,分众仅仅在B端具备影响力。他希望能够借用O2O、云技术,在屏幕这里形成交易的闭环,直接刷二维码或者Apple pay,就能直接完成订单。更进一步地,通过分众的资本和宣发能力,介入到娱乐、体育、金融等领域,以搭建人与信息、人与娱乐、人与金融的生态圈。

  盛大的陈天桥和江南春同龄,陈早已全身而退,可是江南春还奔波在第一线。隆军对此的看法是游戏领域主要拼流量,BAT三巨头牢牢掌控着海量的用户,而且游戏是一种虚拟产品,盛大的员工很多都自立门户,所以陈天桥具备隐退的条件。

  江南春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分众“去个人化”,同时也保持公司市值的持续成长。“但分众没有过渡到一个真正成熟的管理性公司,成熟的公司,理论上离开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产生大的波动,但是老江对于分众占了百分之二三十的影响。”所以隆军把江南春的奔跑理解成为一种惯性。“分众就像辆战车,老江是火车头,不能减速。虽然四下环顾已没有竞争对手,但是分众还要瞄着BAT在前方扬起的烟尘继续奔跑。目前在全球中国概念股中分众传媒市值排名第五,仅次于腾讯,阿里巴巴,百度与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