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通吃中国 ,江南春通吃互联网

  2003年,非典肆虐,写字楼封闭,几乎没有广告客户上门。液晶显示屏白白放在那里,每天都在烧钱,几个月烧掉了几千万元。江南春告诉「新经济100人」:“我不是疼惜这些钱在烧,我觉得我过去10年的青春岁月在5个月内就一把火烧完了。”江南春身高一米八,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口若悬河,说话间隙不停翻转着那双宽阔厚实的大手,似乎这样更具说服力。

  一度,江南春打算以5000万元卖掉分众。非典结束后,分众缓过气来,当年就盈利。永怡的办公室和软银相邻,软银对这家忙进忙出的广告公司感到好奇,接触之后投了一笔钱给分众,并且要求未来在海外上市。

  因为资本的推动,分众在北上广深设立分部,其他城市实行加盟。那时,分众传媒集团副总裁隆军常常和江南春在绍兴路汉源书屋接待各城市加盟商,江南春口才好,也拿得出数据,很多加盟商激动起来,说回去马上开工。

  2004年,和分众业务类同的聚众传媒拿到凯雷资本的投资,追赶势头很猛。双方价格战打得激烈,有个大客户本来打算在聚众和分众各投600万,分众愿意以900万的价格将广告业务全包下来,只要客户不把业务拿给聚众,聚众一听,也降低价格。这种价格战让江南春怀疑在这场角逐中,到底是资本还是能力起着决定作用。江南春不得不和鼎晖资本签下对赌协议,如果分众达不到指定营业额,就会被鼎晖收购。当时分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背负着巨大压力。

  直至2005年7月,分众传媒在纳斯达克上市,市值12.6亿美元。这一步,推动了分众火箭蹿升般地发展。

  在分众传媒和聚众传媒争夺写字楼的时候,国内也有至少二三十家在小区做框架业务的公司,大打价格战,血流成河。谭智建议江南春整合框架业务。谭智是资本运作高手,用3个月时间说服了11家框架业务公司并成1家公司,占领了目标城市90%以上的市场。这漂亮地扫清了并购障碍。

  2005年10月,分众传媒以1.83亿美元收购框架传媒。

  65亿美元。2007年11月,完成一系列并购的江南春,达到了他在美股市场上的巅峰。在2005年上市之后,很多美国大牌的基金老板走访分众。江南春很困惑为什么自己的PE只有二十几倍,可是很多公司高达五十多甚至一百多倍,这些投资人回答他:“因为你不够性感。分众做空间,空间总有做完的一天,但是虚拟世界像太空一样没有边界。”江南春于是把之前主打的“中国最大的媒体圈”改成“中国最大的数字化媒体集团”,为了名副其实,分众买下了不少互联网广告公司,以验证分众是互联网广告的最大拥有者。果然,分众的PE变成四十多倍,市值也从12亿美元冲到了65亿美元。江南春还有些高兴,“我当时还想自己的战略是非常正确的,把概念改了,故事情节就完全不同了。”

  

 

  2007年前后的大量收购,包括了一堆互联网广告代理公司(例如好耶),中国前10大互联网广告代理商,分众收购了9家。新收购的互联网广告业务题量大,分众营收增长迅速,但是,互联网广告利润率低,只有个位数,拉低了分众整体的利润率,而且互联网广告多为代理模式,没有媒体渠道,客户跟着人走。

  可是2008年金融危机,市场崩坏,分众收购的公司里有不少人自立门户和分众竞争,再加上江南春离开CEO职位,当他在2009年重回CEO时,分众市值跌至不足5亿美元,江南春对这段往事非常感慨,“(公司市值)只剩一个零头,这是一种血流成河的感觉,非常深切。”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江南春从中学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不要“为讲故事而讲故事”,当时分众为了成为“数字化媒体集团”,做了很多无用功,分众直到现在,对收购兼并都非常谨慎;二是人力资源性公司在中国并不可靠,业务和公司关键人员捆绑在一起,人走了,业务就没了。因此分众尽量避免人力资源性公司的收购。

  在李勤印象中,江南春常把“要看到春天,一定要经过冬天”这句话挂在嘴上。李勤评价江南春在回归分众之后那段时间是“一个不会停歇的工作狂”,每天睡几个小时,凌晨的两点钟还在和员工通话,总结当天的情况,再布置第二天的工作。“那段时间可能是他最紧张的时候,他抓住每分每秒,甚至睡觉都拉开窗帘,免得睡过头。”在睡了两三个小时后,他又起床马不停蹄赶到公司开会。